漢奸和縣長明爭暗斗
來源：濰坊晚報 發(fā)布時間：2022-12-11 10:12:53
高密老城墻及護城河
曹夢九
上世紀(jì)初的高密城內(nèi)南大街
高密城內(nèi)的棲真塔
《戰(zhàn)地書簡》開始描寫了兩個重要人物：高密縣長曹夢九,、豪紳李仞千,。曹夢九為高密抗日游擊支隊名義上的司令；李仞千是一個漢奸,，老奸巨猾的他善于幕后操縱,，企圖倚仗蔡晉康的勢力，讓曹夢九威信掃地,，自己則掌控公安局的武裝,。
高密縣長曹夢九 風(fēng)云一時留爭議
高密抗日游擊支隊名義上的司令是高密縣長，就是那位在小說《紅高粱》和電視劇《紅高粱》等文藝作品中大放光彩,、至今還被津津樂道的曹夢九,。《戰(zhàn)地書簡》這樣描述：
“高密縣的曹縣長是一個軍人出身的老頭子,，一個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的腦筋簡單的家伙。他同‘韓青天’一樣地愛做點沽名釣譽的事情,。時常他帶一名便衣護兵到會場上看看,，到街上溜達溜達。偶然遇著一件不順眼的事情便挺身出來干涉,，脫下鞋子打起來,，因此人們給他送個外號叫‘曹二鞋底’。”
“韓青天”,，即時任山東省政府主席的韓復(fù)榘,，他與曹夢九均曾為北洋軍閥馮玉祥的部下，傳說兩人結(jié)拜過兄弟,。曹夢九曾有“曹青天”之說,，綽號“曹二鞋底”更廣為人知。
曹夢九（1886—1957）,，天津楊柳青韓家墅村人,。15歲赴韓家墅講武堂習(xí)武，后在馮玉祥部任警衛(wèi)營長,。1920年因下屬犯事,，辭職歸田，后在家鄉(xiāng)擔(dān)任6年鄉(xiāng)長,。1930年應(yīng)韓復(fù)榘之聘來山東,，初任省府參政，后署理曲阜縣縣長,。1932年10月至1934年9月,，署理平原縣縣長，再到高密縣署理縣長,，1937年10月離任,。曹夢九與韓復(fù)榘一樣熱衷斷案,，常常以牛皮鞋底打嫌疑人的屁股，故有“曹二鞋底”之戲稱,。曹夢九身材魁梧,，出門常常穿西裝，戴土耳其帽（高筒,，俗稱“滿頭擼帽子”）,，拄文明棍，又得綽號“土耳其”,。關(guān)于曹縣長的治縣風(fēng)格,，有一副對聯(lián)說得好：“一陣風(fēng)一陣雨一陣晴天，半是文半是武半是野蠻,。”現(xiàn)今高密東北鄉(xiāng)紅高粱影視基地的仿古建筑高密老縣衙里,，尚懸掛著曹縣長的畫像和介紹其從軍從政經(jīng)歷和治縣業(yè)績的展板等。
“‘曹二鞋底’名義上兼任了高密縣游擊支隊司令,，實權(quán)卻交給了副司令蔡××先生,。”這樣的安排不難理解。因為曹夢九是天津人,，他能在高密站住腳,，并行使縣長職權(quán)，一方面來自省政府的委任,，來自他與韓復(fù)榘密切的私人關(guān)系,，另一方面需要他維持與當(dāng)?shù)厥考澋牧己藐P(guān)系，拉攏并重用當(dāng)?shù)匾恍┯新曂?、有能力的干才?/p>
高密豪紳李仞千 巧舌如簧做漢奸
由蔡晉康實際領(lǐng)導(dǎo)的高密游擊支隊成立后,，開始駐扎于高密城西北約15公里的蔡家莊及北側(cè)蔡家莊火車站，包括學(xué)生兵在內(nèi),，官兵們都穿著清一色的灰色軍服,。
一天，暗地里積極籌備成立維持會,、準(zhǔn)備迎接日本鬼子進城的豪紳李仞千,，跑到蔡家莊找蔡晉康做工作，請他帶著隊伍開進高密城里,。
《戰(zhàn)地書簡》對此這樣描寫：
李仞千對蔡晉康說：“為著高密縣三十萬民眾,，我們要趁機會趕走縣長、公安局長這一班貪官污吏,！為著三十萬民眾的安全幸福,，我們得馬上把高密治安維持會成立起來！”他還輕輕一拍蔡司令的肩頭，低聲說：“老弟,，高密縣我只能擁護你一個人……”
關(guān)于李仞千,，在高密一帶廣為人知，此人是個老奸巨猾的大紳士,，最善于幕后操縱人,，沒有一個縣長不被他玩弄得東倒西歪。他是一個小胖子,，長著一雙含著陰謀的圓眼睛,，走路時兩只膀子左右晃動，談起話來熱誠慷慨,，一翻臉眨眼間就無情無義,。《戰(zhàn)地書簡》里的“我”不禁為蔡晉康嘆息：“這樣的人物（竟然）也是我們蔡司令的親密的老朋友,！”
當(dāng)聽說李仞千提議蔡部進駐高密城,，隊伍里像開了鍋，官兵們議論紛紛,。政治工作人員們擔(dān)心蔡司令會被李仞千拖下水當(dāng)漢奸,，一致堅決反對部隊進城。但軍官們都堅持進城,。士兵們則沒有什么堅定的主張，他們習(xí)慣了聽長官的,。反對進城和支持進城的意見爭執(zhí)了一個多鐘頭,，雙方還是各不相讓。蔡司令發(fā)話了：“立刻開進高密城,！”在政治工作人員們疑惑的目光的注視下,，他接著強調(diào)：“不但我姓蔡的決不做漢奸，只要我斷定誰是真漢奸,，不管親友不親友,，嘿！”他把手槍拍了拍,，抬高了聲音：“決不客氣,！”于是，第二天上午,，部隊開進了高密城,。
蔡司令一進城，李仞千就天天請他吃酒,，商議,，把他包圍起來。一方面造謠說蔡司令要解決公安局長，又說公安局長要解決蔡司令,，弄得滿城風(fēng)雨,。幸好，蔡晉康找公安局長張漢談心,，囑咐他不要受人離間,，要“義氣為重”——他們曾是換帖的結(jié)拜弟兄。
此時,，曹夢九已辭去縣長,，由公安局長張漢代理縣長職務(wù)。李仞千想依仗蔡晉康的勢力,，把曹夢九的威信一掃到底,，并把公安局掌握的槍支全部拿過來。他攛掇蔡晉康同意,，召集曹夢九,、張漢和各界重要人士，召開了一個緊急會議,。他施展拉一派打一派的手法,，提出擁護蔡司令做高密縣領(lǐng)袖，并把曹夢九和張漢痛罵了一番,。“我”目睹了現(xiàn)場的對話和有關(guān)人物的神態(tài)——
“什么縣長,，局長，盡是貪官污吏,！平素剝削民脂民膏,，一到緊急關(guān)頭就想逃跑……好，你們早早離開高密吧,！”他（李仞千）指著曹二鞋底,，嚷道：“縣政府的存款全是高密民眾的，一個你也不能帶走,！”回過頭來看看張局長：“公安局的槍支是高密民眾的,，立刻請你交出來！不交出槍支,，你休想離開高密,！……”
曹二鞋底和張局長都給（李仞千）罵愣怔了?？h長（曹夢九）臉色灰白,，嘴唇微微地顫抖著，陪著笑臉叫道：“呃呃,，仞千,，呃,，有話……慢慢說，咱弟兄們,，呃呃……”
“你也別‘呃呃’,，沒有那么多的廢話！”
張局長也陪著笑臉說道：“仞千兄,，有什么高見可以提出來大家討論討論,，別太動感情……”
“狗屁！現(xiàn)在我代表高密縣三十萬民眾,，不承認(rèn)你是公安局長,，你沒有資格同我討論！”
李仞千,，這個申公豹一樣的人物,，擺出了一副為民請命、大義凜然的模樣,。他的表演惹惱了張漢的一個巡官,。巡官突然拔槍射向李仞千的胸口。蔡司令眼疾手快,，一把抓住槍頭,，“砰”的一聲，槍打偏了,，子彈從李仞千的頭上飛過,，把蔡司令的右手劃出了一道傷痕。曹,、張二人也拔出手槍,，要槍斃挑撥離間的漢奸李仞千。對李仞千的舉動,，蔡司令同樣非常生氣，下令把他關(guān)進了公安局,。
聽說李仞千被抓,，駐在城里的學(xué)生兵們興奮得幾乎瘋狂，連夜排演戲劇,，編寫墻報,，刷寫傳單，準(zhǔn)備第二天舉行一次反漢奸擴大宣傳,，要求把李仞千和他的黨羽除掉,。駐在蔡家莊的一部分學(xué)生兵聽說了這個消息，也連夜趕來幫忙,。大家多么希望在敵人迫近,、隊伍內(nèi)部存在動搖現(xiàn)象的時候,，通過殺掉幾個大漢奸來提振士氣啊。
可惜,，到夜里三更,，蔡司令突然下令部隊離開高密城，向南邊的諸城縣境開拔,。幾天后,，李仞千拿出來1萬元家財充作游擊支隊的軍費，贖回一條命,。李仞千被蔡司令釋放的第二天,，日本鬼子進占高密城，維持會緊跟著成立了,，維持會第一次向老百姓派征的款額就達5萬元以上,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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