夢華淡如菊——宋耀州窯印花碗

◎崔斌

△宋耀州窯印花碗 （資料圖片）

　　大雅的宋代,，為后世諸多文人所喜愛。

　　東京汴梁的夢華里,，物阜民豐：東風(fēng)怒放,，寶馬雕車，花千樹,，香滿路,；鳳簫聲動(dòng)，玉壺光轉(zhuǎn),，一夜魚龍舞,。一片升平中，顯貴墨客們醉心于琴棋書畫詩酒花,，品茶出游,，宴飲文會(huì)，做盡了風(fēng)雅之事,。茶具,、酒具、食具,，不厭其精,。唐代創(chuàng)燒的耀州窯,，到宋代也迎來了鼎盛時(shí)期，曾為朝廷燒造“貢瓷”,，成為“宋代六大窯系”中的一個(gè),。

　　耀州窯是中國古代北方一座重要的民間窯場，其窯址主要分布在陜西省銅川市轄區(qū)內(nèi)的黃堡鎮(zhèn),、陳爐鎮(zhèn),、立地坡、上店村,、玉華村及耀州區(qū)塔坡等地,，其中以黃堡窯址面積最大,，有“十里窯場”之稱,，是耀州窯的中心窯場。此時(shí)燒造的青瓷,，以古樸的造型,、典雅的釉色、精湛的刻花技藝,、豐富的裝飾題材,，形成了獨(dú)特的藝術(shù)風(fēng)格，被后世譽(yù)為“北方青瓷的代表”,。

　　宋代耀州窯的青瓷胎體堅(jiān)薄,，釉質(zhì)瑩潤透明，釉色青綠如橄欖,，釉薄處呈姜黃色,。釉色猶如宋代山水畫卷中的底色，渲染著厚樸淡雅的天空氣韻,。

　　青州博物館收藏的宋耀州窯印花碗,，高5.7厘米、口徑13.2厘米,、底徑3.8厘米,，1999年龍興寺遺址灰坑出土。碗呈斗笠狀,，敞口,，深腹，小圈足,，足底露胎,，碗心模印纏枝菊花紋，外壁剔刻菊瓣紋圖案,。通體施青釉,，釉色青中泛黃,，釉面均凈。這件印花碗與北京故宮博物院的一件十分相像,。

　　耀州窯的紋飾手法,，或刻花，或印花,，或模印,，刀法犀利，刀刀見泥,，有北方的豪邁之氣,。其紋飾題材也十分廣泛，有植物紋,、動(dòng)物紋和人物紋,。

　　植物類紋飾是耀州窯裝飾紋樣中被廣泛運(yùn)用的題材，以牡丹紋和蓮花紋最常見,，其次有菊花,、海棠、水藻,、葡萄,、石榴、松,、竹,、忍冬、卷草紋等,?；ㄓ屑猓瑯溆邢檎Z,，草有善解,。

　　菊花紋是耀州窯常見的紋飾。百花之后,，肅殺的秋風(fēng)里,，菊花迎霜怒放，孤傲而飄逸,，一派仙家風(fēng)范,，寓意福壽綿長。一件陶瓷,，往往在器中心刻畫團(tuán)菊,，周邊裝飾纏枝菊，外壁裝飾菊瓣紋等,，構(gòu)圖規(guī)整,，圖案性強(qiáng),。

　　耀州窯采用的動(dòng)物紋，倚重于傳統(tǒng)瑞獸圖案,，可見瑞獸,、珍禽、昆蟲,、水族幾類,。既有龍、獅,、虎,、鹿等走獸圖案，又有蝴蝶等良蟲圖案,，還有鳳凰,、孔雀等飛鳥圖案，也不鮮見游魚圖案等,。

　　魚紋,，是一種古老的傳統(tǒng)吉祥紋樣,，在仰韶彩陶上已多見,，在宋代廣為運(yùn)用。魚的多籽,，迎合農(nóng)耕文化中人們求子求福,、人丁興旺的愿望，是子孫繁衍的象征,；魚又與“余”同音,，蘊(yùn)含著“富貴有余”“連年有余”的意義，代表了富裕,、富足,。

　　耀州窯魚的畫法多樣，有藏頭露尾,、荷葉掩魚,、水草掩魚、并排雙魚,、對頭雙魚等,。魚紋飾有“水波三魚”“群魚戲海螺”“群魚戲蓮”等，無不體現(xiàn)了人們對美好生活的追求,。

　　耀州窯的器物種類有日常用具,、文房用品、宗教祭器等,，青州博物館的這件藏品,，屬于日常用具,。像它這樣的用具，耀州窯還有盞,、碟,、水丞、注壺注碗,、盤,、盒等等，出現(xiàn)在紛繁的生活場景中,，林林總總,，不勝枚舉。

　　耀州窯的碗類較多,，有侈口,、敞口、直口碗等,。盤,、碟類有圈足、臥足,、平底等,，有侈口、敞口,、花口,、翻卷荷葉口。洗有臥足洗和圈足洗兩大類,。

　　北京故宮博物院富藏了宋代耀州窯的珍貴青瓷器物,，跨越了北宋早期至南宋早期。器物種類有碗,、盤,、碟、洗,、水丞,、盒、瓶,、注壺,、爐、燈,、人物塑像,、動(dòng)物塑像等，不乏精品。

　　刻花葵瓣紋碗,，肥美的葵花花瓣,，綻放于碗內(nèi)碗外，弧度柔,，立體感強(qiáng),；印花的海水游魚紋碗，水波粼粼中的四條魚宛若在追逐嬉戲,；刻蓮瓣紋盞,，外層的仰蓮三層排布，仿似天成,；印花菱花式小碟,，六條菱花形的口沿，內(nèi)壁分成六個(gè)扇形,，里面各印折枝花紋,；瓜棱水丞，勒壓的瓜棱紋,，讓器物形似南瓜,；刻海水鴨紋碗，卷起的波浪上游著鴨子,，有浮雕意味,。匠人們還把梅、竹,、鶴印花到碗上,，將蓮瓣紋劃在注壺注碗上，把飛天,、海水、魚,、芙蓉,、童子刻畫在碗上，將纏枝花紋布滿了碗的內(nèi)壁,。

　　可想見當(dāng)年,，在碗內(nèi)注入了清水或茶水，纏枝的菊花就會(huì)微微搖曳,，如有風(fēng)來,。鴨子浮于水上，游魚泛清波,，飛天舒展帔帛游蕩于天空,。令人在品茗宴飲之際，身未動(dòng),，心已遠(yuǎn),。

　　如此的器物之美,，是大宋繁華的精致呈現(xiàn)，也是文人的一番天然意趣,。